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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舒 文
时间:2014-07-05 21:03:11
访谈著名画家尹沧海  

    嘉宾:尹沧海,学者、书画家,又名老沧、月明,1966年生于安徽省萧县,艺术史博士。现任南开大学书画艺术与美学研究中心主任、东方艺术系教授、艺术与艺术品投资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当代艺术创作国画名家工作室导师,天津大学、天津商业大学、淮北师范大学客座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九三学社天津书画院副院长。出版艺术论著作《复归于朴——写意花鸟要旨》、《沧海一粟》、《写生课》、《沧海论画》等。出版书画作品集《尹沧海画集》、《尹沧海书法集》、《中国当代名家画集——尹沧海》、《中国美术家作品集——尹沧海》等十余种。
    尹沧海的画笔,可以看出渊源于青藤、八大、虚谷的传统修养,但青藤的落拓、八大的冷傲、虚谷的寒峭,却被他以“了然物外”的“欢喜心、清净心、平等心”化而为清峻朗润,如“春风奏和鸣”。他的水墨写意画是从之而乐之的真性情流露,是其内在诗情的表述,契于经典,源于自然,兴于内心而合于当代人文精神复归的潮流,是一首首隽永而纯粹的中国诗,真实而自然。他的画是感性地来涌动、流露其间的关系,为情感而笔墨,真正延续了传统写意画的文脉。


    [记者]:尹老师你好,您是如何走上绘画这条道路上来的。
    [尹沧海]:我是出生在安徽省萧县,在解放初也称作江苏萧县,在往前说叫做彭城。包括历史上著名的画马名家戴逵便是安徽濉溪人,南朝宋开国皇帝刘裕、《世说新语》的作者刘义庆也是萧县人士。萧县自春秋战国时期就是诸侯国,历称萧国。再到后来,萧县便属“宋”的领地,宋人擅绘,就是说这个地方的老百姓是善于绘画的。尤其是到了清代乾嘉庆年间,这个地方受南面扬州画派的影响。当时,徽州的盐商在扬州附近从商,使这以地区的经济空前繁荣,众多的书画家就汇聚于此。所以就产生了“扬州八家”。当然“扬州八家”不是固定的。比如说,李方膺、郑板桥、黄慎这几位相对固定。那么有几位也不是固定的。所以说,这是一个群体画家。据说当时,郑板桥和黄慎都是到过萧县的。因为,郑板桥原来是山东曹县的县令,山东曹县距离徐州很近,萧县正好是徐州下辖市县之一,所以郑板桥到过萧县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萧县的画风,受到扬州画派的影响,讲究笔墨,讲究文人情怀,讲究禅意。萧县这个地方处在南北交界地,又受到北方画派的影响,比如京津画派。所以,既有南方的润含春水之韵致,又有北方的干裂秋风之质。尤其到了近现代,这个地方先后走出了不少的画家。比如说朱德群先生,生前任法国巴黎美术学院院士。刘开渠先生,担任过中国美术馆馆长、著名雕塑家。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浮雕就是他的作品。李可染先生,现在很多资料都说他是江苏徐州人。实际上,在50年代之前,萧县一直归属徐州。那么李可染先生事实上是萧县人。再比如说著名雕塑史家王子方先生、著名水彩画家王肇民先生、著名国画家萧龙士先生……此外,还有很多著名的书画名家,构成了这一时期的安徽、江苏书画界的鼎盛时期。
    我出生在安徽省萧县,自幼耳濡目染,受到这种影响。安徽萧县这个地方,鼓励书画。上至政府领导,下至普通平民,大家都认为绘画是一个很高尚的事情,是一个非常崇高的事情。乃至家长教育孩子,都说长大后三个途径,一个是当兵,一个是考学,一个是书画。因为在中国的传统上,农家子弟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当兵,一个是考学。在我们萧县又多出一条绘画。因此上,我从4岁开始,就拿起毛笔开始写字画画了。到了七八岁大一点的时候,就是名震乡里的小神童了。到后来,考取了天津美术学院,所以,在学校对有些与书画相关的课程接受起来就比较快一些。不是一学就会了,其实那是童子功,小时候的积淀。不像现在的很多家长,因为孩子考不上大学了,才去考美术专业。我们不是这样的。我是从小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后接受了美术学院正规的教育,接触到了素描、色彩、透视、笔墨、创作、美术学的相关理论。一直到2003年南开大学博士毕业。在这个很长很长的过程中,一直是我积淀的过程。也就是说,从基本的造型,到中国传统笔墨传承,都有了一个系统的梳理。
    再后来,我进入了教学岗位。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解惑,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教学理念与艺术理念。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记者]:您是如何探索自己的艺术道路的,是如何积累素材的?
    [尹沧海]:事实上,所谓积累素材也就是勤奋的表征。如果说一个人的成就用天份与勤奋之和来比较的画,那么有七分天性,三分的努力。我能有今天的微薄成就,是我勤勤恳恳、扎扎实实努力的结果。不管是素描,还是速写,不管是色彩还是创作,不管是人物、山水、花鸟、工笔、写意、书法,都是业精于勤,寂静悟道的过程。
    一个灵感的获得,本乎立意,得意象形,而归功用笔。胸无丘壑,但凭你冰雪聪明,如果素材的积累没有勤奋锻炼,是没有办法用笔墨表现出来的。因为中国的绘画有着自己的民族特点,毕竟是通过纸、笔、墨和水体现出来的,彰显了一个文人的气质、心胸。中国画对写生的理解,与西方绘画写生有着不同的内涵,除了有“摹仿”这一层含义之外,更重要的是体现自然之生意,得其虚灵。明之祝允明云:“天地间,物物各有一种生意。”生者,生生不穷;“生”是指万物生长的自然状态,“意”是人们的主观感觉与自然物理相融合的产物,是人们对客观物象精神的摄取,是自然之生意。唐天宝年间,唐玄宗思念四川嘉陵江山水,因命画家李思训和吴道子去蜀地收集素材。其后,玄宗问吴道子的画稿在何处?他说:“臣无粉本,并记在心”。画家在其进入创作状态之前不仅要理性地、体察入微地观察所要描绘的物象,同时更重要的还应该被自然之“大美”的和谐秩序所感动。艺术家的敏感被触动同时还来自于悲悯而良善的人类天性。正如范曾先生所说的:“每当我登高临远,仰观天宇之大,俯察品类之繁,我常常产生一种对万物生灵的无限恻隐之心。也许只有我陶醉于这种远离尘嚣,宠辱两忘的境界之时,我更接近了大自然的真、善、美的本性。


    [记者]:您现在主要从事写意画的创作,尤其是笔墨酣畅淋漓的大写意,有什么体会?
    [尹沧海]:写意画是中华民族特有的合乎艺术秩序的和谐形式。自古及今,书画家在民族文化观念的基础上经过心与物之交融,代代相延,从而逐渐形成了完善的笔墨审美秩序及相对稳定的规范化的形式法则,非徒写形而意在传神,非徒描绘物象而意在写心。写物象之性灵与情感的同时,也造就了借助柔韧的毛笔、观念性的墨色、流动的水及易于渗化的宣纸为载体而建构的独特的笔墨秩序。使得我们在方寸之间体现大千世界之种种意象,大到天地宇宙,小到一草一石而莫不牵情。在一瞬间的灵性的感召下,化而为精神之自由,神遇而迹化,每一次挥毫都是艺术秩序与书画家心灵秩序的重新组合。由于中国书画的纸、笔、墨、水的特性,及其创作状态的自由性,写意画家通过视知觉与所描绘的物象的交流,通过手、眼、心、笔、墨、水在一瞬间的充分协调与生成,所以画面的完整性往往是经过反复的创作体验然后才能臻于完善。我愿意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写意画家。


    [记者]:学习中国画需要临摹大量的前人作品,这种笔墨的研习与画家的生活积淀是种什么关系?
    [尹沧海]:中国写意画的学习,一般由临摹入门,以便于掌握最基本的笔墨技法、造型及构图程式。入手较高,多看多临,目识心记,久之能使法为己用。对于已经掌握一定笔墨技巧的学画者来说,有目的地选择临摹经典作品,有利于提高笔墨纯度和对于前人,就是我们说的古人,当然还有今人的佳作艺术风格的借鉴。但对于已经具备创作能力的写意画家来说,临摹仅是对前人作品气骨风神的追思、借鉴,或取其构图,或取其笔墨趣味,或在前人作品中提取与自己之艺术风格的同构因素,深入诣趣、阐发幽微。这种临摹与初学者相比较有着本质之不同,借鉴的目的是为了意创,可以说这种临摹已经包含了相当多的自我创意。
    生活感受包括“感受——感知——感悟”,它不是面对生活素材不加思索,不去用心领悟,就能凭空生发的。不然,纵使“众里寻他千百度”,也难以获取。这其中包含“亲见”与体验,包含着回忆与思索,更包含着长期的思想的、生活的、知识的积累。
    中国画艺术从来也都是重生活感受的。从谢赫的“应物象形”到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到郑板桥的“衙斋卧听萧萧竹”,无不建立在生活实感的基础上。同样是画竹,当郑板桥“衙斋卧听萧萧竹”时就产生了一种特殊情感,发而为“疑是民间疾苦声”的慨叹。从而产生了郑板桥的“手中之竹”。又如黄宾虹为了体验生活。1933年的早春,70岁的黄宾虹在青城途中遇雨,全身湿透,索性坐于雨中细赏山色变幻。第二天他画了《青城烟雨册》十余幅,有的用焦墨,有的用泼墨,有的用干皴加宿墨。……层层深厚,却又水墨淋漓,云烟幻灭,雨意滂沱。在精研深思中,他找到了他可以言情抒怀的“屋漏痕”,据记载黄宾虹曾过奉节,途中欲观杜甫当年在此所见到的“石上藤萝月”,月光照射下的夜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便在月光下摸索着画了许多速写。次日晨,黄宾虹对着速写稿大声叫道:月移壁,月移壁!实中虚,虚中实。妙,妙,妙极了!他通过这虚实相生的物象在月光下的特殊变化画出“月移壁”的既清晰又朦胧的效果,而他这种反映在笔墨上的实感无疑来自生活之启迪。强调生活的感受,仅仅停留在“熟悉”的阶段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在生活中善于感知,体现在笔墨中,又是对自然物象的艺术提炼——“损之又损”的过程,从笔墨所特有的审美规范中,表现出能够体现自然精神的高贵之单纯。


    [记者]:您是不断通过自己的探索和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但是当今社会上许多画家都存在浮躁的心态,您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尹沧海]:浮躁是当前社会上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想这涉及到人的一种状态。当今社会,科学不断的发展,分工越来越细,会导致很多的弊端,事实上最终也会导致地球的危机。中国的书画恰恰是温柔的,敦厚的,雍容而博大的,中正而平和的,像春风,像秋水,自然而然。美的和谐便是与自然相通的中国绘画的境界,仅仅依赖科学技术的物质力量不能解决人类社会存在的一切问题,艺术的力量看似微末,但其塑造完整人格、净化人类心灵的潜在力量却是长久而巨大的,有着数千年历史的中国艺术,蕴含着人类精神,骑在重建人类精神家园的进程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中国的绘画历来有它的民族性。中国历史上的文人画家都注重画面上净界的追求,因而也衍生于特定的人文环境与创作状态,比如画家在绘画之前,要先研墨,焚香,弹琴,静坐,心斋,座忘、“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是虚静的,而不是浮躁的。中国绘画从宋元以后强调恬淡安然之境,像黄公望画的《富春山居图》。同时也强调幽渺荒塞之境,像吴镇画的《墨竹》。那么这两种境界构成了中国人对绘画对艺术的一个价值观。正如佛家说,诸佛别无所证,全证众生自性,自性清净,人们在静境观中,就会慢慢地从外面的浮躁转向一种对本体的认识,这也恰恰是中国艺术的价值观所在。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画家是敏感心灵的守护者。宇宙自然的完美秩序,先验地决定了艺术创造的秩序。当一个画家观照宇宙自然,悠然有契于心的时候,可能超越了我们有限的知识,直接指向了本真的自然。真正的艺术家对于宇宙大美怀有无限敬畏,他的一切艺术创造,无非是宇宙自然辉煌秩序的体现。舍弃、背叛、无视这辉煌的秩序,不过是人类又一种自以为是的坐井观天而已,不但与美无关,甚至与知识无关。秩序下的艺术创作,是使我们的精神永远凌驾于现实之上,使我们的心灵与意志到达自由之境的根本。
    当代中国画坛,一方面,艺术发展的多元化,构成了创作上艺术风格的多样化。作为广义的书与画,有着广泛的适应性。另一方面,作为纯艺术,一些书画家往往过多地强调其笔墨本身的调和及其体验过程,强调书与画与相邻门类艺术之间的区别,而缺少关键的文化判断,呈现出“妄自尊大”或“自我封闭”的状态,甚至患有了些许歇斯底里的疯狂症。如果说庄稼缺少了管理会长疯,那么一个书画家无尺度的“放松”与“自由”,也会使其背负精神上的沉重负荷,也是会疯的。


    [记者]:前段时间您在日本韩国进行了一次交流,您有什么样的收获。他们那边对中国画还有对您有什么样的认识和看法。
    [尹沧海]:我前些日子受文化部委派,去了日本韩国。文化部有一个“发现中国”栏目,要在日本文化艺术中心和韩国文化艺术中心等地去做一个报告。我们先到的是日本艺术中心。我在和日本的华侨,和日本的同仁交流当中体会到了中日文化的一种不同和相同的地方。比如说,日本的文化受中国的影响。日本文化中吸收了禅宗里面的恭敬、谦逊、空寂。当然从宋元以后,又有日本的画家到中国来学习,把中国的文化、中国的艺术带到了日本。但是,日本并不仅仅是受中国的影响,还有本土的艺术,比如说日本的浮世绘。同时日本也受到西方19世纪艺术的影响,这就形成了日本艺术与中国艺术的不同。比如中国的艺术是重圆融的,雍容博大,中正平和。但是日本的艺术呢,不是这样的,都是重残缺的美。他认为在自然中,残缺的自然是美。中国的书画是诗书画印的结合,是整体的圆柔观。在日本,书就是书,画就是画。中国的艺术讲究笔墨,日本的艺术讲究色彩。中国的艺术形式表现强调中国笔墨的浓淡变化、虚实变化、线条的变化。尤其线条的变化,线条的张力,但是日本注意机理、制作、结构,这是两种不同的观念。当然也还有日本的浮世绘,是日本在江户时期流行的一种招贴画,主要受印象派画家梵高等人的影响,同时也反过来影响了印象派及西方美术。日本的合派,讲究柔和的灰色调,讲究装饰性的美。这是中国艺术和日本艺术之间共同和不同的地方。
    中国的艺术影响日本的艺术,但是日本的艺术同样曾经也影响过中国的艺术。清代庚子赔款时期就曾派一部分童生到日本学习,其中就有高奇峰、高剑父。他们以中国绘画精神为主题,结合日本的晕染法及光色,然后又形成了中国的岭南派。
    一个民族在艺术衡量上,不是狭隘的。应该用一种宽容的心胸去看待。就像中国和日本政治经济一样,现在是一个非常艰涩的时期,但是解决问题,我想战争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那么民族与民族,国与国之间,还有一个交流,就是艺术,艺术是心与心的交流。
    中国重礼与宽容。那到了韩国,我们同样也受到了欢迎。我在韩国讲的题目,是论禅宗绘画对中国大写意绘画的影响,受到了普遍的欢迎。文化在政治、经济相对对峙的时期,越来越凸显其重要性。在韩国期间,我先后在首尔中国文化中心和宏益大学进行了演讲。
    中国书画的发展,既不能靠一味的“作茧自缚”,也不能靠滥用现代科学的、生物学的、考古学的所谓新的概念来阐释。也不是庸俗的“花花公子”相与“脂粉媚态”,也不是靠不懂得什么是传统便说自己是反传统,硬是把东西方的某些绘画样板相与掺和,强命之为“当代中国画”的“艺术混混”。中西文化及艺术有着不同的精神内涵,其在艺术上的融合,有待于中西方观念融合的契机。中国画的发展,只有在传统的绘画观念与当代文化的撞击中进行反省,才能做出与当代观念同步的更深入的认识和探索。


    [记者]:前一段时间,您在上海举行了师生展,获得了很大的影响。请您介绍一下此次师生展的情况。
    [尹沧海]:上海的师生展是南开大学在上海召开的南开世界校友会长大会其中的一个项目。也就是说,我们是南开人,南开大学书画艺术与美学研究中心为大会做了一件增添光彩的事情。不仅是我,还有我们同学师生都是感觉到荣幸的。我在开幕式上讲到南开大学书画艺术与美学研究中心宗旨是传承经典,开拓创新。那么我们的艺术取向雍容博大,中正平和。我们弘扬的是南开大学“允公允能,日新月异”的校训。
    我们是爱南开的,这是周恩来总理曾经说过的话。我们南开人都是如此想,如此说,如此做的。


    [记者]:您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
    [尹沧海]:今年十月,南开大学95周年校庆,应学校的要求,我们还会举办中心师生书画展。作为南开大学普通教师中的一员,彰显的不仅仅是我们自身的艺术,我们彰显的是南开大学的精神。今年年底,我们还计划在广西艺术学院或者说广州美术馆做相应的艺术活动。我们是南开人,我们将不遗余力的把我们的力量和智慧服务于南开,服务于社会。
    在平常的日子里,我的心灵总能被周围的事物所感动,被那从客观自然中抽象出来的精神所触及。如一片嫩绿,如一潭秋水,一抹微霞,一弯初月。有时候说得清楚,有时又说不清,有时如理智的清晨,有时又如夜梦中的迷狂。而这变化着的不断的冲动与绵延,正是我心灵意志的自由之境,是超越功利与道德、逻辑与概念、现实与理性之局促的生命的精神。
    [记者]:谢谢尹沧海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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