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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4年庄严先生每日摹练书法、勤习不辍
庄严是台湾书坛的代表人物之一,以瘦金体闻名艺林。总览台湾艺坛书家,庄严一生奉职于故宫博物院,饱览历代名家书画,他的书艺尤其具有《书史》脉络的概念,不限于一家一派。他为台北故宫写匾,为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先生写墓表……历经诸多书艺盛世,却一直坚持活到老学到老,不自满,经常写字到手酸眼花,可谓一代书家。
■ 庄严临东汉《礼器碑》。庄严以为此碑笔法险劲,乃为瘦金体之先河。
老爷子是位十足的性情中人,绝非只是埋头钻研学问的学者。1947年10月15日《庄严日记》云:「四时许起读昨得鸥波诸碑,年来注意搜求,不过十余品,身在边陲得之不易。今一天竟得十余品,恍如贫儿暴富,到底大地方不同。乐固乐矣,亦有痛苦,家用日高,室人天天发愁,吾尚雅好此物,自心不安,然平生不嫖不赌,所嗜惟此,一概蠲除生趣毫无,盖吾之生活方式完全在于兴趣,其他不足论也」。
■ 1946年的的《庄严日记》,是一本13.3×9.5公分、每页还被划分成四格式样的小记事簿,用蚂蚁大般的小字写得密密麻麻的,并有月余辍写而空白。
1946
1946年之前老爷子习练书法的情况,根据他终生挚友台静农世伯于《慕陵先生书艺溯源》文中所称:「慕陵还是北京大学哲学系的学生,…天天早晨先练字,再做别的事。那时琉璃厂南纸店有一种过油的纸,他就用这种纸日临薛稷的《信行禅师碑》」;接着又习褚字,台伯伯说是受到两位擅书褚字的前辈黄树棻(适庵)先生和赵世俊(山木)先生的影响;「稷书是褚遂良的嫡派,这是他学书的初步,由薛而入褚,原是正规的途径」。
1947
■ 1947年1 月 1 日《庄严日记》, 用赵楷书写。
1947年在重庆期间,日记中经常见到他于凌晨起床即抄书写字,午休后及晚间都还往往写到手酸眼花。他将借来的赵松雪〈胆巴碑〉原迹复印件,于1月6日「临写」过一通,3月28日完成「影写」一遍。日记中感受到先生急切进取又彷徨的心情:
■ 庄严临赵楷《邪闲公家传》书法册,1947。
■ 庄严影摹赵书章草《急就章》册(疑原帖为俞和所书),1947。
1951
■ 1951年1月11日《庄严日记》。
1951年先生临习的书体仍为赵书的《邪闲公家传》、写赵《临裹鲊帖》的草书、习赵尺牍,并钞录有关编赵子昂年谱的资料。认为赵书《三门记》,可作为小孩习字模板。自己反省:「注意松雪书亦概有年,而落笔俗气不堪,无一笔赵书意味,总之眼高手低」。是年张大千旅印缅归来,并携来他在日月潭所作的画一幅见赠。
■ 张大千,《湖畔忆旧》,1951。
1954
1954年先生仍为编辑赵氏年谱而收集资料。对于书法的临写,仍不出赵子昂书体。这年初他曾用寸许褚楷写一幅大中堂,悬之远观后,批评自己的书法「行气章法毫无」。他也深知其原因,「一为不常写手不圆熟,二为目力近视,字只能顾及目下,照顾不到全幅,所以一笔笔很有可观,全幅多不连贯」。
1965
先生于隶书,在1921年的日记中发现曾经临过《石门颂》,1947年自称醉心《礼器碑》、又兼临《沈君阙》、勾摹《赵菿碑》,1952年曾临《营陵碑》,自1961年开始临写《夏承碑》、《杨伯起碑》,1963年又写北齐《唐邕写经碑》,1964年更勤练《华山》、《孔宙》等碑,故于隶书的笔法应该已经能得心应手。
1965年,先生最为重要的书艺盛事,莫过于他用自己融合楷隶的笔法,挥写「国立故宫博物院」七个大字悬挂在故宫正门右旁壁上,先生说「平生也写些榜书,也虽(有)光荣可记载者,莫过此次为故宫写匾。盖自大学毕业献身已四十余年,一生精力全耗在此。今能写一匾,虽非院长、等于院长最高首长身分,又何憾焉」。
■ 庄严与其所书的「国立故宫博物院」七大字,1965。(庄灵摄 / 提供)
■ 当时故宫的出版品,绝大部分均由庄严题签。
1967
1967年,先生开始勤临北齐《唐邕碑》,次年开始临《泰山经石峪金刚经》,称「《泰山经石峪金刚经》,以前看看非常喜爱,学之不上手,自知无此宽厚底蕴气度。近数年写其他北齐碑已得手,今日学之居能彷佛,大出意外,也许与年岁修养有关」。兼书《孟法师碑》,加强自己褚楷的熟练度,更以弘一法师手写的《金刚经》为范本,而用褚赵合体的楷书抄写,此举自称是「为习字,非抄经」。
研读老爷子这一年的日记,尤其在后半年,他几乎都在凌晨四时起床,先静坐,接着钞经习字,然后打拳,三者成了他的日课。他甚至于说「一天未写字,手发痒,近来确有点上瘾非写几行不可」。
■ 庄严书称〈唐邕碑〉是八分与楷之桥梯,1975。
「尝谓八分为篆与楷书之桥梁,而六朝人碑刻又为八分与楷之桥梯;精研此碑可悟斯理不诬。此本余旧藏捡交庄君景印,今亦只余一册,持付夏生、苹、蘅母女三人存之。六十四年四月六一翁」;又「高四尺七寸,广三尺六寸,在磁州鼓山。」
■ 庄严书〈颂北齐唐邕造像记〉,1967。
景印《唐邕碑》封底墨书:「颂北齐唐邕造像记。北齐人书大都雍容端厚既古拙复生动,用笔在隶楷之间,(北)周隋初唐诸大家绪由此得法,乃古今书法一大关键,但与传统钟王授受之说无涉,此非邃于书道,未易解也。五十六年十月时在外双溪,此短短数十字足以表达最近学书心得,故钞存之。六一翁」。
■ 庄严与好大王碑拓片。(姚孟嘉摄 / 庄灵提供)
■ 庄严书《好大王碑》,1976。
■ 《隋宁贙·曹植碑》帖后封页内文,1978。
「六十五年六月十五日收得于大陆书店,是月念九日临毕第一通。得碑后一年内,至少临写四或五通。停顿经年,今再开始姑定为六通。八十老翁记忆不清矣。六十七年戊午十月六一翁」。
来源:墨客岛